不管是谁打败恶龙，只要是打败了就好。
反正始终会有新的恶龙出现，不会有什么本质变化。
“至少结果是好的就行。”蒋芸瞥了他一眼“这个变数，应该对你的计划没影响吧。”
“肯定有影响，几乎直接打乱了我的布局，不过也帮我省下很多麻烦事儿，你可以联系一下郑秋，问问他有没有兴趣把《摆渡者》的男主角，换成别人，我可以帮忙，价格公道。”
王世风脸上带着温煦的笑容，显得格外古道热肠。
“雪上加霜是吧，这么缺德的事情我不做。”蒋芸微微挑眉，表示拒绝。
“这是雪中送炭，是直接下架整改，还是科技改变命运，瞬间替换男主，只是换了一张脸，连演技都不会有任何影响，
这么简单的选择题，郑秋不会拒绝，我们这可是帮了他大忙了，他得感动得哭死。”王世风轻笑道。
作为《摆渡者》男主角的翟卓出现原则性错误，这部电影只有两个选择，一个是摆烂下架，天宇传媒承担一切损失，不但十几亿的投资大水花，连带着公司口碑也间接崩坏。
第二就是个人替换，重拍后剪辑，重新上映，至少能挽回一些损失。
但是重拍会面临很多问题，就是很难找到和翟卓同样咖位的人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，其次就是片酬成本以及时间成本。
但如果接受王世风的帮助，那至少可以省下不少时间成本。
这笔账，王世风相信郑秋能够算的明白。
“我去吧。”郑幼韵开口打断两人的谦虚。
“不行。”蒋芸冷声拒绝。
“没关系，上次是个意外，再说我们已经摊牌了。”郑幼韵释然一笑。
“你们家有遗传精神病史，谁知道会不会有意外，我是无所谓啦，主要是蒋总担心，蒋总的担心就会影响我们这些员工的情绪和工作热情。”王世风笑道。
“少贫嘴。”蒋芸瞪了眼王世风发，敲了敲桌子对郑幼韵说道
“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，而且这是我们公司的内部事情，我们自己处理。”
郑幼韵眼角微红，有些意动。
“确实，你要抓紧时间找关系，把《忠犬八筒》给维尼斯电影节和好莱坞送审，再迟猪肉都分完了。”王世风轻笑道。
“好。”郑幼韵也没多说什么，点点头。
“查重率30%也能叫做抄袭？明明只是雷同好吧，选题本来就只有那么多，剧本和人物的内容就那么多，分析解构的时候有雷同很正常，怎么可能平白无故侮人清白！”
神色憔悴的翟卓因为愤怒导致了声音干哑，但依旧底气十足。
同样憔悴的郑秋窝在老板椅上，盯着电脑屏幕似乎在发呆，等翟卓说完后半晌才开口“你这么跟网友解释，看看他们会不会听？”
“一群连大学都不一定上过的人，我凭什么跟他们解释？他们懂什么叫戏剧
，懂什么叫做人物？”翟卓气急败坏的说道。
“京影那边怎么回复你的？”郑秋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。
翟卓呼吸一滞，坐到沙发上恨恨的说道“这群老学阀，需要我的时候说我是京影的骄傲，现在出事儿了一个个都变成道德君子了。”
“如果京影不出面，这事情解决不了，你只有道歉退圈一个选择。”郑秋叹息道。
讲真的，这种事情他也是第一次见过。
从业几十年，塌房的方式千奇百怪，这种因为学历问题塌房的还真是头一遭。
演艺圈什么时候这么重视学历了？
“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搞我？是不是星河那边的人？”翟卓愤愤的锤了一下沙发背。
“如果是他们，不会忍到现在。”郑秋叹息着摇摇头，这段时间叹得气太多了，感觉自己都老了好几岁“是多个平台方集体决策，蒋芸没有这个能力，所以只能是更厉害的人。”
就是知道事情真相是无妄之灾，所以郑秋才显得格外郁闷。
这和王世风斗法失败不一样，这种输法太伤人了。
“我何德何能得罪更厉害的人？”翟卓有些茫然。
“不是针对你来的，可能是针对我。”郑秋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“这事儿牵连到你了，一切损失我都会负责。”
你负责？这波直接毁了我的演艺生涯，你怎么负责？！
翟卓心中越发憋屈，却不能多说什么，因为他知道，现在如果和郑秋撕破脸，那他就真的什么都得不到了。
要怪只能怪自己倒霉，没事儿干嘛来拍《摆渡者》这部晦气的电影！
不对，要怪就怪张奇莫那个扫把星！
要不是他招惹王世风，哪儿来这么多破事。
“放心吧，就当休个长假了，观众的记忆很差的，休息个两三年再找个机会复出，又是一条好汉。”郑秋露出微笑宽慰道。
“到时候怕是观众早就连我是谁都忘记了。”翟卓也叹息道。
说实话，他的事业才刚刚迎来巅峰期，在这个时候被雪藏真的很令人绝望。
两人还准备互相安慰，突然秘书敲门进来，神色怪异“郑总，星河传媒的蒋总来了。”
“谁？蒋芸？”郑秋愣了下，以为自己幻听了。
“是的。”秘书点点头，也面带困惑。
之前两家几乎都闹到不死不休的局面，在这个勄感的时间段蒋芸过来，很难不让人想到是来看热闹，耀武扬威的。
郑秋脸色难看，冷声道“请蒋总进来。”
“我回避一下。”翟卓自觉起身，万一见证郑秋被羞辱的画面，那他可就真的凉了。
郑秋应了一声，眉头紧皱的思索着蒋芸来的目的。
耀武扬威或者兴师问罪都不是这个小丫头的性格，他确实也想不出什么目的，所以才越发烦躁。
不一会儿，蒋芸踩着三寸高跟鞋推门而入，身后跟着两位铁塔一般的黑衣保镖。
“蒋总莅临寒舍，天宇真是蓬荜生辉啊。”郑秋撑起假笑起身相迎。
蒋芸看都没看他一眼，径直坐到沙发上，摘下墨镜冷声道“时间宝贵，寒暄就不必了，我来这里，是帮郑总忙的。”
“哦？蒋总大发善心了？要饶天宇一命？”面对蒋芸的无礼，郑秋强忍着的怒意。
倒不是他虎落平阳被犬欺，而是他真的惹不起蒋芸的亲爹。
这些内地二代们的厉害他算是正式领略了，只是侧面得罪，或者说波及到了陆平，就遭受到陆阎王护犊子一般的疯狂报复。
要是再得罪蒋芸，那可就不一定又冒出什么幺蛾子来。
“郑总险些让我几年心血毁于一旦，我没那么善心。”蒋芸面无表情，毫无掩饰的表达着自己睚眦必报。
“那蒋总这是？”郑秋皮笑肉不笑。
“我是看在郑幼韵面子上，听闻你出大事儿，她很担心。”蒋芸沉声道。
郑秋愣住了，他都已经做好了无数心理准备接受蒋芸的嘲讽，但是万万没想到，她的来意是因为郑幼韵。
五味杂陈已经无法形容这位老父亲憔悴的内心了，一时间，竟然有些莫名的眼眶酸涩。
“即便你对她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，但是她依旧很敬重心疼你，翟卓的事情我也很意外，
不过既然事已至此，说其他的都没用了，想办法挽回损失是第一位，即便是天宇传媒，面对十几亿的纯损失也吃不消吧。”
蒋芸语气毫无起伏，但是依旧有一股高高在上的俯视感，亦如当时郑秋在星河的董事会。
郑秋抿了抿唇，叹息一声“感谢蒋总仗义相助，不过这点困难若是都需要寻求外界帮助，那郑某人这几十年也是白活了，
不管如何，感谢你今天来，但是郑幼韵的事情，我不会承认我有任何过错，我是她的父亲，我做什么都是为了她好。”
蒋芸面无表情，美眸中更是寒芒一片“我不关心你们父女之间到底怎样，你也不用担心我是来替她撑腰的，我来，只是受人所托，给你一个额外的选择而已，看看这个。”
蒋芸挥了挥小手，身后一个保镖拿出电脑放在郑秋面前，点击播放。
郑秋疑惑的看着电脑屏幕，上面播放的正是还未下映的《摆渡者》。
正常来说没有下映的电影片源，是不可能在其他外部设备上出现的，除非是盗版。
你蒋芸拿个盗版来我面前炫耀什么？
但是很快，郑秋就发现了问题，电脑屏幕上播放的虽然是《摆渡者》的内容，但是演员全部都换了！
原本男主翟卓换成了年轻英俊的王世风，女主角马冬语换成了夏梦瑶，男二从乌烛骞换成了最近刚刚成为他怨念的陆平。
甚至所有配角都换了！
但诡异的是...除了人脸和身材服装外，剧情，镜头，甚至演技似乎都没有太大变化，但是因为没有
直观对比，他也分辨不太出来其他人的变化。
但是乌烛骞的死鱼演技他一眼就能看出来，不会错。
“你...你们翻拍了《摆渡者》？！”郑秋大惊道。
“我们有毛病吗？翻拍这种东西？”蒋芸微微蹙眉，用嫌弃的目光瞥了眼郑秋。
有道理
郑秋嘴角抽搐了一下，尴尬到无言以对“那这是什么东西？”
“我们公司研发的一种新型特效技术，称之为df，可以颠覆影视圈的一种技术。”蒋芸简单的介绍了一下。
“特效？你是说，这是合成技术制作的？换脸？不可能吧，怎么会如此自然？”郑秋放慢播放速度，认真的再次观察了几个片段，最后倒吸一口冷气。
他大受震撼，因为他看不出任何合成特效的影子，作为一个传媒公司的老板，除了管理公司榨压员工外，更重要的是对市场的判断，以及行业未来发展的把控。
而科技是第一生产力，在文艺行业也是如此，所以郑秋对目前市面上，全世界所有的新型技术基本上都是如数家珍，也会投资一些他觉得有前景的技术类公司。
比如五年前郑秋就投资过一个拍照滤镜类的技术，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与利润，每年光靠专利费，就能收益近亿。
所以他能够清晰的意识到，如果这个长达三分钟的片段，真的是靠着新型技术合成的，那对于这个行业确实会有颠覆作用。
就像当初的3d建模技术，发展到现在，已经无限拓宽了影视内容的边界。
“不可能，即便真的有这种技术，那成本也绝对高昂到吓人。”在反复观看了几遍后，郑秋沉声定论道。
“我来不是和你探讨技术成本的，我只是给你一个额外选择，1亿现金，一个星期，《摆渡者》男主可以替换为任何人。”蒋芸言简意赅。
郑秋愣了下，有些疑惑的看向蒋芸“你是认真的？”
1亿做一个换脸特效，从投资上来看并不划算，甚至可以说是敲诈，毕竟翟卓出演这部电影的片酬才不到四千万，但是结合《摆渡者》目前的情况，
选一个合适的男主，能够在一个星期内补拍镜头，重新剪辑处理上架，可能要花更多的钱，而且效果也不能保证，所以如果蒋芸没有在说谎，那这确实是一个帮助。
“合约在这儿，签下合同，你敲定好人选，24小时内就能处理好样片给你送过来，一周内处理完成片，货到付款，不需要定金。”蒋芸又挥了挥小手，保镖把合同递了上去。
看到准备充分而来的蒋芸，郑秋沉默了。
他知道，蒋芸不可能大费周章的过来，只是为了骗他这1亿，而且这个建议没有任何他有害的地方，甚至连合同都显得很有诚意。
但越是这样，郑秋就越觉得诡异。
不只是对蒋芸的动机，同样是对这个奇怪的新型技术。
如果真的能够和样片一个效果，那未来是不是所有的影视剧，都不需要艺人主动参演，挑经济又实惠的新人演员，然后直接换上那些流量明星的脸，就能够大捞特捞了？
而且如果能够保证演技的情况下，甚至可以利用这个技术获得各项大奖，以至于衍生很多二类演员。
郑秋不敢再继续多想，因为有些毛骨悚然。
蒋芸扔下合同就带着人大摇大摆的离去，在天宇公司内部再次流传下许多‘传说’。
而郑秋在办公室内，和翟卓以及一个特效导演，根据蒋芸留下来的样片，研究了一下午，最终得出结论。
“如果这项技术是真的，那我可能要再就业了。”翟卓原本黯淡的眸子再次燃起了希望。
虽然他对自己的论文没什么信心，但是对演技还是很有信心的，说不定以后可以专门靠着帮别人拿影帝赚钱。
而那位特效导演则一副见了鬼的模样，不断自言自语“不应该啊，不可能啊，这种技术不属于这个时代啊，没道理啊。”
郑秋在得到三方验证后，再看向桌面上的合同，陷入了沉思。